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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3章 纏人女王爺VS面盲癥高僧(三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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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祈福結束,流光沒有直接離開。而是提出一個問題,情為何物。

神秀沈默了相當長的時間後說:“佛說,情即慈悲,對萬物的慈悲之心。佛說,情即苦,人生在世如處荊棘,妄念,得不到,即苦。”

流光笑著說:“神秀大師您的見解呢?”

神秀又沈默了一會兒說:“我不知。不能為殿下答疑。”情為何物,這個世界是最不該知道的人是他,最應該知道的也是他。但是活了二十八年,一直以來他並不知道“情”。先天的記不住人讓他沒有了情,後天的佛法修煉讓他忘了情。

流光走到離他三步之遙說:“大師,你的情不是大慈悲嗎?”

恍如當頭一棒,這寶殿之內,佛相僧人都成了虛相,紫金袈裟之下的肉相也在時光裏成為了枯骨,永恒不定的是時間。

大慈悲,一草一木皆有靈性,一花一葉皆有生命。修身是為修心,修心是為世人的迷茫指點迷津。

良久,神秀唇邊含笑,那副淡然的神情添了一抹肯定,他說:“殿下佛心,神秀知曉了。”

流光嘿嘿一笑,“我說了什麽嘛?神秀大師,時間也不早了,我們明天見。”

神秀合掌一拜,淡淡地說:“恭送殿下。”他這麽一說,殿中僧侶也齊聲這般說道。

流光毫不留戀地跨出大殿,機會有得是。況且現在她已經把謹王這兩個字在他心目中留下了印象。即使再見認不行,但是只要有人告訴他,她是那個人。這樣已經達到她的目的了。

靈法看著帶著一堆人離開的流光,好奇地說道:“沒想到這個謹王殿下還挺懂佛法的啊?”

神秀看了他一眼,說:“這便是頓悟吧!”

靈法哎了一聲,“住持,這跟頓悟有什麽關系啊?”

神秀搖搖頭,不語。

靈法失望,每次到關鍵時刻,神秀住持就這樣,真是太吊人胃口了。

不打沒有準備的戰役。流光搞完每天早餐畢行的祈福後,就在崇恩寺裏亂晃。因為僧侶都是男人,有這樣的顧忌。所以流光自從來了後,穿得都是男裝。這天下午把宮女侍衛們都甩掉後,她根據自己調查到神秀愛在那些地方出門的表格前往目的地。

蓮花門,浮圖墻壁。聽小和尚們說,神秀每天都會來這個地方雕刻經文,也正好是這個點。

果然,當她走到蓮花門時,遙遙一望,便看見了白色墻壁邊的神秀。長身如菩提樹,面潔如白玉,一雙妙目疑是琉璃燈盞。他專心致志地雕著經文,除此之外,好像都不值得他留戀。

流光一步步地靠近,穿過青蘋碧荷的橋頭,走過菩提樹,那人的風姿越顯。這就是她一見鐘情的人。心跳加速,臉上也有可疑的紅暈。

她放慢腳步,盡量不讓他發覺。

就在菩提樹下看著他,看著他在那白墻之上留下端莊的正楷,看著他在那白墻之上留下一段段經文。

人都說,認真時候的樣子是最好看的。流光覺得這樣子的他就是最好看的,在他們所有的見面中。

她把手按在胸膛之上,試圖平息原主跳動的心臟。是的,所有的反應都出於流光,她只是暫時借了這個身體。對於她的感情,還很難做到按捺。

她看著神秀,笑了一下。沒有聲音的笑聲。她按照原來想的那樣,走到浮圖墻壁處,她沒有刻意保持的腳步聲在神秀心裏響起,但是神秀並沒有在意,一心一意都在墻壁上。

流光搖著扇子,倚著菩提,懶懶散散的樣子。

“神秀大師,原來你在這裏啊。”

神秀楞了一下,手中的雕刻工具還停在墻壁上,他把接下來的一句經文刻完後,側身看著流光。

完全陌生的人。

但是那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,讓他覺得並不陌生。

但是這個人。是女子吧!雖然穿著男子的衣著,但是女子無疑。最近來崇恩寺的女子,還可以到處走的女子。好像只有謹王殿下一人。

但是他並不敢保證,這個女子就是謹王殿下。

神秀合掌道:“這位女施主,找神秀有事?”

流光就知道他肯定認不出,但是應該猜得出。她沒有在意這個細節,任務要的是神秀記住她的臉,顯然這個是不成功的。

“神秀大師,你這是?”明知故問,但她還是做出了一副不明白的樣子。

但神秀還是非常有耐心地向她解釋說:“雕刻經文,浮圖墻壁空缺了很久,需要刻些經文在上面。”

流光喔了一聲,其實她一點也不明白。但是找點話題總是好的。

神秀收起工具,似乎是完成了,準備離開。流光問:“神秀大師,聽說你每天都會來這裏雕刻經文。”

神秀點頭,說:“只是今年而已。這是每個住持都要做的事情。”

流光正經了一會兒,臉上又出現了嘻哈的笑容,她說:“崇恩寺不愧為當朝的國寺,相當有派頭。做住持很威武吧!”

神秀也許是跟正經的僧人一起呆慣了,看見她這麽嬉皮笑臉的樣子覺得有點不高興。但是並沒有體現在臉上,他往前走,正好走到了她所在的菩提樹側的路上。

“女施主很好奇。”他又恢覆了最初的淡然語氣,眼睛看著不遠處的青萍,不知道在想些什麽。

流光敲著扇子,溜到他旁邊說:“對對對,我就是很好奇。你能說說嗎?”男女身高在這一刻明顯地體現出來了,神秀偏清瘦,或許是跟每天齋素有關。但是還是長得很高,跟他在一起,流光就顯得有些嬌小了。

神秀低頭說:“職責倒是多了,麻煩也多了。”偏偏,他是一個不喜歡麻煩的人。

流光笑著說,“能耐越大,分擔越多嘛!”

神秀聽她這麽一說,不禁笑了。“你說的對。”

流光卻一下呆住了。怎麽可以有人笑的這樣讓她動心。好看的,悅目的笑容她不是沒有看過,但是這麽讓她在一瞬間記下來的笑容,神秀是第一個人。

神秀看著流光呆呆地盯著他,忍不住簇眉道:“女施主,神秀告辭了。”

流光醒過神來,一聽他要離開,立馬說道:“這麽快。”又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太奇怪,她捂住嘴,神秀神色淡然,一身粗布衣衫卻猶如仙佛一般神聖。

“神秀大師。”她留戀地叫了一聲,神秀回過頭來。“女施主可是有事?”

流光搖搖頭,但還是忍不住問出自己心中的疑問。“你知道我是誰嗎?”

神秀說:“謹王殿下。”是肯定的語氣,跟她猜的一樣嘛!神秀是認出她來了,但是還是沒有記住她的臉。

流光喜道:“神秀,你記得我。”

神秀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高興,但還是認真地回答了她。“是的,殿下。”

流光有些委屈地說:“那為什麽最開始,你並沒有說出來。”

因為他並沒有十分的把握。神秀說:“殿下對這個問題很關心?”

流光幾分就要擁上他的肩膀了,但她的手在半路停了下來,她的動作讓神秀不太看得懂。

流光說:“神秀大師,情之一字真的非常難懂。”目光裏的東西浩如海洋,很多的情緒都是他從來沒有看過的。

神秀有些挫敗:“殿下,很抱歉。神秀並不能為你解答這個疑惑。”

流光去憂帶喜,豪邁地一揮手說:“沒關系。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。”她認真地看著他,淡淡地笑了。如果你明白了,那這個世界上又會有一個紅塵局中人了吧!還是不要明白得好。

神秀道:“神秀明白了。”

截人要截得好,攔人要攔得妙。

流光最近五天,早上跟神秀在一大堆人裏做了祈福。

下午就來蓮花門的浮圖墻壁看著神秀雕刻經文,待他離開時候就聊上幾句。

但是一點用都沒有,除了她鮮明的服裝和動作語氣讓神秀知道了她是流光之外,有時候只要她試探一下去改變語氣聲音服裝等,神秀就把她當陌生人來看待了。

失望是必然的,但是這些失敗也讓流光得出一個結論。那就是——神秀的面盲癥並不像她想象的那樣輕。而且還是很難記住人臉的那種類型。她都可以估計出,整個崇恩寺他能認出幾張臉了。

對了,那個小和尚靈法。好像神秀非常地信任他,而且從她這些天的觀察來看。神秀就可以認出他來。

但是不知道神秀是記得他的臉,還是靠語氣行為記住了。

流光敲了下自己的腦袋,現在真是一團漿糊。想起這五天,她就有點生氣。每天下午抱著試探的想法,塑造出一個流光,與之前完全不一樣的流光在他面前晃悠。賣萌耍賤,色.誘調戲發怒良家,只要到第二天他就會忘記之前流光做了什麽。

還是像最初的樣子一樣對待她,搞得她都有點不好意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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